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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正傷害她的,永遠不會了解她到底傷得多深。
她認為她是這樣的。

不過事實上,是不是真有能夠了解她的對象,或者說,她可以或願意讓誰來了解她,她也不知道。

她喜歡的形象,是健康爽朗,沒有所謂,甚至,沒有眼淚。
她希望自己可以被類似堅強、獨立、強悍的特質歸類。內心跟外表都要是。所以她從不輕易,或從不表現軟弱,寧願卯起來跟人廝殺,她也不要宣告自己受了傷撐不住得求救。

她的生活圈子,大概就是每天上班的小公司而已,裡頭的同事似乎還有值得交心談心、值得信賴的朋友。但這件事,提來實在會太損她愛的那種形象,她承受不起崩潰的模樣,所以,她不願說,連試都不願試。她怕。
而她身邊除了這些同事,也沒什麼能找來聊的人,她算有朋友,但幾乎遙遠的不常相見,幾個相見也僅是客套寒喧閒聊瑣事,只是表面喧嘩笑鬧,總有條界線跨不去,她總沒勇氣跨出去,沒得她推心的知己,所以,她也沒得人可說。

就這樣,她依舊每天微笑上班下班,她依然是大家眼裡幽默風趣健談的人種。
只是最近大笑後多了疲憊,公司廁所、回家路上,多了眼淚。
不過她還是健康爽朗的,她這麼跟自己確定著。

晚上八點回到家,感覺飢餓,手跟腳還有腦子卻都不願意照顧胃的空虛。
她開著不知在演什麼的連續劇,賴著她這張三人坐的沙發,她在沙發上不自覺想起了那人及傷她的那些事,陷入想要回憶出一點什麼,卻又不想去回憶的矛盾情緒裡。她怕回憶讓她反省出不堪注目的現實,她怕終於得要領悟她早該領悟到的現實,她不想對自己殘忍,面對現實是種殘忍,可是想要自己是強悍的這種欲望卻驅策她繼續、細細的想出,原來那一切,早就有再明顯不過的暗示與端倪。

不知道在演什麼的連續劇讓她發起了無名火,她下意識的轉著台,腦袋也轉著,「為什麼」這三個字不停的在腦子裡盤旋,她自覺上了一課,掏心掏肝的上了一課,她閉起眼睛,電視的閃光讓她見著了眼底的紅,她沒哭,這陣子,她的眼淚已經夠多了,太多了。冷靜一下,她得起身梳洗了,臉上心上沉甸甸的,也有點垮。她不可以哭,但至少現在可以停止笑。

她在浴室鏡子前定定的看著不笑的自己,她多久沒這樣定定的看著不笑的自己了。原來這是她不笑的臉,她對自己的臉陌生起來,好像研究什麼的專注的仔細分開看起自己的五官,看自己的臉上的所有線條,然後再看起這一整張垮了的臉。
最後,她還是對著自己做起了微笑,然後如往常般,繼續起微笑之後的一切動作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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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minisk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